20岁她被骗到山村嫁给50岁的男人:他性侵我一次就剁掉我一根脚趾
冬娥一踏进院子里,就听到了哭声。
那是年轻女人的声音,声音清脆灵动。
此时,夜幕低垂,天空像一张黑色的密不透风的油布。整个山村隐入黑暗,所有人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劳作,钻入屋内,休养生息。呈现了一种静谧,祥和的感觉。
年轻女人的哭声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一样,搅乱了平静。
冬娥抬起胳膊,将手放在斑驳的门上,用力一推,门吱吱呀呀的开了,在这黑夜,显得犹为凄厉。
门一打开,屋内昏黄的煤油灯光就流泻了出来,把冬娥的影子拉的模糊且长。
桌子上的煤油灯正在燃烧,一撮一撮的黑烟飘到房顶。
角落里一张土坯垒成的床,上面铺了一床破旧的草席,草席的上面蜷缩着一个女人。
多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啊!冬娥忍不住在心里感叹。
女人听到动静,惊恐地快速地往后挪,无奈她的背已经抵住了墙,再也无处可挪。
她的身体在发抖,不停地发抖。
冬娥每靠近一步,她就抖的厉害一分。
“别怕,我不是坏人。”冬娥说。
“别怕,我和你一样,都是被拐卖到这里的。”冬娥的话音刚落,年轻女人猛然抬头,眼睛睁的很大,那眼神一瞬间饱满,仿佛看到了希望和依靠。
女人伸出手,一屁股一屁股地靠着冬娥挪近,那伸出的手就像大树的根系,仿佛找到了可以生存下去的土壤一样。
“姐姐,姐姐,救救我,求求你,把我放了吧。”女人抓住冬娥的衣袖哀求。
“放了你……要是我能放了你,我怎么还会在这里,一呆就是十年。”冬娥的声音冷的像冰。
女人的手绝望地垂了下去,悬在半空中。
冬娥反过来抓住女人的手,“你只有乖乖听话,给这家生下个一男半女,你才有好日子过。别想着跑,跑不掉的,这十年来,我见过几个妄想逃跑的,结果呢?没有一个跑出去的,你知道逃跑被抓回来的下场是什么吗?”
冬娥没等女人回答,说下去,“一个被切了根小拇指,一个被切了脚指头,一个被铁链锁了半年,还有一个……”
“你……你别说了……”女人浑身颤栗。
冬娥不必再说下去,效果已经达到了。
“你也别怕,只要你不跑,这些就不会发生,只要你不跑,就当自己嫁了人,就和平常过日子没啥差别。”
冬娥把女人的手攥在自己的手里,“看手凉的,害怕吧,,我刚被卖来的时候,也是怕的要死。”
“这不一晃十年过去了,孩子生了三个,现在好像也不怕了。”
“妹子,你叫什么名字?”冬娥问。
“茉欢,我叫茉欢。”
“名字真好听,长的也漂亮。”
“听我的,好好过,这家男人很不错的,年龄和你相仿,长得周正,人也能干,抛开其他的不说,你两还挺般配的。”
冬娥该说的已经都说了,她该走了。
她起身要离开时,突然俯身在茉欢的耳旁,声音压的很低,“不想吃苦头的话,就乖乖听话,逃跑的事可以慢慢来,你若不听话,连这个屋都别想出来,更别说逃跑了。”
茉欢身体僵直,良久,郑重地点点头。
冬娥回到家,她的男人正在喝酒吃肉。
男人瘦巴巴的像一根枯草,又皱又老又脏。
见到冬娥,咧开一口黄牙的嘴,“小庄送来的酒和肉,真不错,你辛苦了,嘿嘿嘿。”
小庄是买茉欢的男人。
冬娥没理会她的男人,转身进了屋。
十年前,她二十一岁,被人以高工资为由,骗到了此处,稀里糊涂被卖了。
买她的男人已经四十出头,迫不及待地要延续香火。
冬娥不从,就被捆在床上,双手双脚都被捆上,她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,任人宰割。
四年里,她陆陆续续生下了三个孩子。
四年里,她从没有被放出过那个房间。
一度,她认为自己已经死去,已经活在了地狱里。
她的身体失去了所有的感觉,她的灵魂也被困住了。
绝望到最后,是连绝望都没有了,只剩麻木。
后来,她被放出屋子,站在阳光下,她觉得连阳光都是冷的。
她的男人出去,一脸得意,逢人就说,“老子就是命好,买了个年轻的,干起来带劲不说,生孩子也不掉链子,四年生了三个,三个都是带把的。”
众人打心底也羡慕他,因为冬娥从来没想过逃跑,恢复自由身之后,也没有任何要逃跑的迹象,每天下地干活,回家做饭侍弄孩子。
别家买回来的媳妇,总是不安分,蠢蠢欲动。如果一直锁着也不是一回事,毕竟花钱买回来的,不是光生孩子就行了,还要干活的。
不安分的,别说干活了,每天必须有个人专门看住她,本来就穷,耽误了收成,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吧。
慢慢地,不知道打哪开始的,只要有人家买来了媳妇,就请冬娥去当说客,说服她们老实。
请冬娥当说客的人家,都会买一斤酒,一斤猪头肉送给冬娥的男人,酒和猪头肉那都是稀罕物,得赶半天路到县城才能买到。
茉欢是个聪明的女人,她表现的很顺从,没多久,便可以出大门了。
茉欢的到来,在这个贫瘠到极致的山村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。
茉欢人长得漂亮白净不说,还是个大学生,大学生啊,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,自带光芒。
大学生就是不一样,识时务,不几天就亲如一家人了。
婆婆长,婆婆短,叫的小庄妈见牙不见眼。
老公长,老公短,叫的小庄臊的满脸通红。
起初,小庄和他妈不放心,觉得有诈,留了个心眼,嘴上说出门下地,故意不锁门,出了门就猫在大门口墙角处。
只要茉欢敢踏出大门一步,立马捆起来。
五分钟,半小时,两个小时,半天过去了,茉欢的一个脚尖也未见到。
两人从砖缝处偷瞄,只见茉欢在院子里东看看,西摸摸,对一切都很好奇,一只弟仔都要观察很久。
看来,真如茉欢自己说的,她喜欢这里,虽然穷点,但是一切都很稀奇,她愿意留下来。
两人的心回落到了肚子里。
慢慢地,小庄开始带着茉欢下地,去村子周围转转。
要知道这简直是一种特赦,因为被卖进来的女人,只要没生下孩子,是不能出村子的,因为一旦出村子,就意味着与外界了有了联系,是很危险的,如果有心想逃,可以趁着出村,勘察路线。
小庄起初也担忧,但几次下来,发现茉欢根本无心看路,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他,这是什么草,那是什么虫。
他便放下心来。
冬娥在村子里见到过茉欢几次。
但冬娥的神情总是淡淡的,茉欢想上前说话时,都被冬娥的眼神制止了。
那眼神满含警告,茉欢看的懂。
冬娥不能和茉欢说话,因为她知道这个村子的黑暗。
他们利益互通,谁家没有个买来的媳妇,就算没有,以后保不准会有,所以他们所有人连成了一张网,一张结实的网,网住所有买来的女人。
村子里到处是眼睛,到处是耳朵,如影随形的跟着她们,她们有任何异动,哪怕微小如尘土,都是危险的。
几天后,茉欢和小周去了冬娥家,冬娥正在挨打,冬娥挨打已经是家常便饭,男人打她不需要理由,一个花钱买来的女人还不是一条狗,高兴了逗弄两下,不高兴了踹两脚。
他们提着一斤酒,一包花生米来的,冬娥男人看到,口水都要留下来了。
“我来请教冬娥姐一个问题。”茉欢在压制愤怒。
小庄把酒和花生米递给冬娥男人,冬娥男人接过来,一溜烟钻屋里享受去了。
冬娥已经习惯了,每次她去当说客,人家送酒过来的时候,男人对她客气两天,其余时候,她没有一天好日子。
茉欢扶着冬娥,满脸心疼,但不敢表露太多,开门见山问道,“我来问问你,怎么怀男孩?”
茉欢说完,在冬娥的手背上拍了几下,很轻却别有深意。
后来,在冬娥倒在血泊中望着茉欢远去的背影时,她才明白,原来此刻的心意相通都是命运的安排。
茉欢给了她这么隐晦的暗示,她居然一下子懂了,并明白该如何去做。
“你太瘦了,要补养补养,才好怀男孩的。”冬娥说。
小庄当即拍板,明天一早带茉欢去镇上找老中医开些补品。
茉欢半撒娇半为难地提出要冬娥作陪,说最怕看医生,多个人心里踏实。
小庄同意了,冬娥的男人更不会反对,他巴不得冬娥做些事情,好换酒给他喝。
山村距离镇上十几里路,十年来,冬娥从未去过。
她的心情很复杂,但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兴奋。
一个街道的叫卖声,一排排物品,吃的喝的用的穿的,她几乎看不过来,只恨眼睛只有一双。
她听到自己身体里有一个巨大的声音,那是她的心在解冻的声音。
原来,这才是活在人间的感觉。
茉欢也很兴奋,拉着冬娥,摸摸这个,问问那个。
小庄和小庄妈还有一个男人在身旁贴身跟着,他们无心看东西,三双眼睛紧紧跟着两个女人。
集市的尽头停着一辆破旧的大巴车,上面赫然写着井水镇→丰县。下面有一行小字,每逢集市发车。
茉欢不动声色地对冬娥使了个眼色,冬娥准确地接收到了。
她懂茉欢的意思,只要能跑出来,坐上车,就可以去到县城,到了县城就意味着自由了,回家就近在迟尺。
镇上的集市,十天一次,也就是说下一次集市在十天后。
冬娥的心狂跳起来。
茉欢看了中医,拿了一副药,小庄买了一些酸物,说是酸儿辣女。
时间进入了倒计时。
冬娥简直魂不守舍,她感觉自己每动一下,身体就咔嚓咔嚓响,这声音只有她自己听的到,她知道这是活过来的声音。
以前,她认命了,但是现在,她看到了外面世界的鲜活,而且希望就摆在自己面前,她怎么能不心动。
她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不是吗?
可她心里有些不舍,不舍那三个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。
她内心拉扯过,可是,在她想和三个孩子说几句体己话时,三个孩子却十分嫌恶她。
是啊,三个儿子和他们的爹一样,打心里不把她当做人,只当做一个工具,一个物品。
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。
做好决定后,她觉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,同时她又胆战心惊,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。
如果成功,她从此自由,如果失败,她对茉欢说的那些切指头的都是真的。
从镇上回来的第二天,她借故问一些妇女之事,去了冬娥的家里。
她假装害臊,让小庄不要听,小庄为人老实,便走开了几步。
茉欢告诉冬娥逃跑的计划。
她们决定在集市的头一天半夜,等所有人都睡了,顺着山路跑到镇上,先找个地方躲起来,然后上车。
眼看着天黑了,整个山村泡在了墨水之中,天突然刮起了大风,呼呼地嚎叫。
这是冬娥和茉欢约定逃跑的日子。
冬娥想,连老天爷都帮她们,在这天刮起了风,让她们方便隐匿声响。
冬娥躺在床上,在黑暗中睁着双眼,身旁的男人打着呼噜,喷着臭气。
冬娥在心里倒数着,每数一下,心跳的更大声一点。
等到所有人都陷入熟睡,连狗叫也没了一声的时候,冬娥悄然起身,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,连呼吸都暂停了,她拉开房门,老门吱呀一声,她惊出一身冷汗,好在风声很大,床上的人没有动静。
她迈出一条腿,又回头望了望床上的三个孩子,然后踏出房门,没有再回一次头。
她来到了约定的地点,却没有见到茉欢,不知道为什么,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大约三五分钟后,她在黑暗里看到一个人影,是茉欢。
可在茉欢的身后,还有另外的身影。
那个身影看起来年迈,跑的并不利索,被茉欢撇在身后很远,可那个身影,嗓门很亮,嗓门刺破风声,散落在整个村子里,“逃跑了,抓人了。”
那个身影是茉欢的婆婆。
很快,星星点点的光在四面八方亮了起来,像黑夜里开的花。
冬娥想,完了,一切都完了。
茉欢跑过来,对冬娥说,“你快跑,我已经被发现了,我拖住人,你快跑。”
茉欢因为焦急,面部扭曲,汗水沿着脸颊滑下来。
她很用力地推冬娥,“快跑,来不及了。”
冬娥却愣在原地,像被定住一样。
她突然抓住茉欢的胳膊,将她一甩,力气很大,茉欢被甩出去几步,“你走,我来拖住人。”
“你听我说,我在这里,有了孩子,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,而且我已经习惯了,你不一样,你还年轻,不应该被困在这里。你快走,快啊,没时间了。”
后面的人群像汇聚的河流,越来越宽。
“快跑啊,别回头!”
冬娥把身旁的草堆推到,把树枝掰断,挡在路上。
她对着茉欢咆哮,“快跑!”,然后像个勇士一样,冲人群走去,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把菜刀。
茉欢哭着,喊着,跑着。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说好的两个人,却变成了她一个人。
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在她确定所有人都熟睡了之后,起身来到门口,小庄的母亲偏偏醒来了。
为什么啊!
冬娥拿出了拼命的架势,挥舞着菜刀,阻挡了人群。
人群里有她的男人,男人骂骂咧咧,冬娥恨不得拿刀劈在他的脸上。
一人终究抵不过一群人,她的菜刀很快被打落在地,男人抓起菜刀对着冬娥砍,他最要面子,冬娥居然要逃跑,这不是打他的脸吗?
冬娥惨叫一声,血,很热的血,汩汩流着。
冬娥倒在血泊中,看着茉欢远去的背影,笑了笑,好像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。
她之所以拿着菜刀,其实心里早有预感,她做好了舍下自己的打算。
她这一辈子就这样了,少时父母离婚,各自再婚,没人愿意要她,成年后,因为缺爱的卑微在男朋友的身边摇尾乞怜,直到后来被缺钱的男友亲手卖到了这个山村里,十年来更是活的不如一条狗。
而茉欢不同,她还有很长的时间,很美好的未来,就让她替自己活吧。
茉欢拼命地跑,身后没了追赶的声音,她回头看了一眼,触目惊心的红,冬娥正躺在那一片红色之中,红色还在蔓延,越来越大。
她看到冬娥对着她笑,笑的决绝又解脱。
她突然明白了,那天在集市上,冬娥说的那句话的深意了,冬娥说,“看过这么热闹的集市,我也值了。”
她拼命地哭,哭着跑到了集市,哭着坐上了县城的车,哭着坐上了回家的车。
她知道自己之所以顺利地逃跑,大概是冬娥已经不在了。
村里不管怎样,从未出过人命,出了人命,所有人都慌了,也就顾不上茉欢了。
想到这里,她哭的更凶了。
后来,茉欢改名叫了冬娥。
很多人不理解,茉欢明明那么好听,怎么改成了冬娥,这样有年代感的名字。
茉欢只是笑笑,不,冬娥只是笑笑。